车队逶迤,不知不觉已拐过山坳,纷飞
乔簌簌看着走神的战长林,伸手
思绪戛然断裂,战长林目光微闪,闭上了眼睛。
乔簌簌知道他回神了,抱膝沉思一会儿,最后道“我嘴巴笨,不会说话,我本是想说,郡主心里肯定还是有你的,不然不至于拖到叛军攻城前才匆匆出嫁,你
战长林闭着眼,不知道
乔簌簌怔然,恨铁不成钢道“那可是你以前捧
战长林道“无所谓,捧腻了。”
乔簌簌一震。
便
推开车窗,沙尘弥漫视野,山坳背面,正有一队骑兵冲来,乔簌簌张大了嘴。
“长林大”乔簌簌转头,车里已是空空如也。
奉云城外的叛军首领姓江,单名一个蕤字,起事前,本是奉云县折冲府的一个队长。
大齐沿袭前朝的府兵制,太平时,当兵的跟普通农民一样,要犁田、种地,等到农隙时,再参加军事训练,以备战时从军参战。换句话说,就是平时务农,农闲练武,有事出征。
折冲府是专门负责训练士卒、选拔府兵的机构,平素里跟这些军人的接触最多,江蕤又是个侠肝义胆、豪气干云的个性,因而职位虽低,声望却很高。
一年前,驻守平卢、范阳、河东的三镇节度使武安侯突然造反,打着“奉天靖难”的旗号,率领二十万雄师南下,所经州县,皆望风瓦解。
大齐太多年没有
蒲州介于长安、洛阳之间,一旦长安被叛军攻陷,蒲州就是圣人的最后一围城墙。朝廷南迁后,从洛阳颁
百姓被压榨
三月九日,奉云县因赋税激增一事爆
当夜,江蕤愤而揭竿,召集数十义士杀入牢狱,劫出受困民众。
次日,四方响应,上千人云集于奉云城外、黑林山下,形成了蒲州对抗朝廷的第二支叛军。
大齐府兵都是自备军械、军粮的,这千余人闻讯而来,自然也带来了不少兵器、马匹、粮草,江蕤是折冲府的人,深谙奉云城内的军备情况,本以为凭着这三千来人,一鼓作气,定能赶
撤回山中时,原本三千人的队伍已折损至五百,江蕤大痛。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便
紧跟着,又有人找到了肃王府遗落
黑林山上有山匪,奉云城内人人皆知;长乐郡主会途径奉云,远嫁洛阳,江蕤亦有所耳闻。
两者一联系,江蕤豁然开朗。
“搜,长乐郡主一定还
后半夜,暴雨歇,佳音传来,肃王府一行果然
对于一支败北的、亟待被剿的叛军而言,还有什么是比绑架宗室、威胁官府更稳当的出路呢
江蕤心一横后,寒声下令,埋伏山间。
日照荧荧,一支羽箭划破天际,居云岫低垂的眼帘一掀。
车外蹄声四起,似春雷滚落,璨月推窗一看,变色道“不好郡主,好像是叛军”
居云岫脸色阴下来,显然也没料到当真会被叛军盯上。
昨夜暴雨,叛军大溃,照理说,此刻不是找了个隐蔽角落休养生息,就是趁州府援兵赶到前匆匆逃离。可这拨人倒好,既不休整,也不亡命,反而埋伏
居云岫心念疾转,便欲传令,一人从车外闪身进来,正是战长林。
车外有喊杀声,战长林干净的僧袍上再次沾了血,一双黑沉沉的眼盯着她,向来漫不经心的脸孔板着,一副严肃神色。
居云岫错开目光,向璨月道“传令扶风,全力突破,先护送众人入城。”
璨月隐约听出些什么,愕然道“那郡主你”
“不必管我,速去”居云岫把璨月推出车外,继而一转头,看向战长林。
二人目光相触刹那,神色一定。
漫天箭雨如罟,一匹快马忽如离弦的箭,驰出重围。
混战中,一个头扎黄巾的汉子扭头一看,朝江蕤大喊道“大哥,是长乐郡主”
江蕤转头,只见一个僧人正护着一个凤冠霞帔的妇人,策马闯出围杀,径直向山内树林驰去,迅速下令“追”
杀声起伏,一拨叛军掉头朝树林方向而去,车队这边压力锐减,扶风担忧的目光望向林内。
璨月道“郡主有他相护,不会有事,趁着这时候突围出去,快”
雨后山林岑寂,铺
居云岫被战长林牢牢地箍
战长林背脊微僵,夹紧的双臂略松了松,臭着脸道“说了不急下山,非要下,这回高兴了”
居云岫不想听他落井下石“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战长林轻哼一声“拼着性命护你出来,还连说话的资格都没了”
居云岫纠正他“车队里除了我的人,也有你的人,拼命不是为我拼,我不欠你的。”
战长林一怔“我的人”
他首先想到的是恪儿,可又觉得她肯定不会把恪儿列入他的名下,想了想,才反应过来指的恐怕是乔簌簌。
唇角蓦地一扯,是个似讽刺、又似得意的笑,战长林道“划得倒挺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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