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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米黄色大衣的青年(第2/2页)


我还想进一步深入他的灵魂,便直截了当地问“告诉我,究竟是哪几件事,让你猛地醒了过来,觉得还有比穿上一件米黄色大衣更要紧的事情”
邹宇平把步子放慢了,眉头颤动着,沉思了大约半分钟,才开口说道“主要是两件事。一件是前年三月六号,上班路上遇上了插队时分
邹宇平说到这儿,胸脯起伏着。我俩并肩朝前走,踩得残雪沙沙响。我感到,自己是
“刘丽云怎么回答你的呢”我催他讲下去。
“她把拳头一挥说斗争当然,我们都挺幼稚,能量有限;可打这以后,我就没心思打扮自己了,我又看报,又听广播,渐渐敏感起来不用刘丽云提醒,也能听出那一套冠冕堂皇的词儿,骨子里是什么货色了;我看破了,就找那些没看破的人说去,到地震前后,逝世那阵,我把十元会里顶不过问政治的小酒鬼们,也给说动心了大伙都憋着要跟他们拼;那时候不知道这个词儿,我们说起王张江姚,都用那拨子混蛋代替后来,了不起的十月来到了,晁老师,我
“只要还有爱国心的人,都是这么个劲头啊”我赞同地说,“多亏了党中央,要不,别的先不说,非把你们这一代人,毁成穴居野人不可啊”
说着我们走出了南长街,来到洒满阳光的广场。
我的思绪正随着邹宇平的讲述飞扬,忽然,身后有人叫我“晁老师”我和邹宇平同时转过身去啊,是赵海涛。
我不禁责备他“你和刘丽云是怎么回事儿半年多不到我那儿去了你们考大学的事怎么样,体检了吗”
赵海涛推着辆自行车,车座上夹着一叠书,他显得更黑也更壮实,嘴唇上的黑茸毛已经有点小胡子的味道了,可他那内向的性格一点也没变,略显羞涩地回答我说“我们俩都体检了,等着最后一榜呢。”
我指指邹宇平说“认识吧,也是咱们学校毕业的,比你低两届。”
邹宇平笑着说“原先就面熟,这一年多
我忽然想起个问题“对了,宇平,你考大学了吗”
邹宇平脸颊微微有点泛红,但鼓起勇气拍拍身上的大衣说“前几年把时间荒过去了,基础太差,就没考今后我也不一定考了,我打算
赵海涛说“对,一样的只要自己努力,一样能用真本事搞四个现代化。”
我问赵海涛“你这是到哪儿去”
他说“去废品购点接班,路过这儿我打背影上认出了您,就追上来了。晁老师,我老早托您帮我借的那本书,还是没找着吗”
我笑着说“你这个借书的真盯得紧不过,你很快就要上大学了,大学图书馆什么书都有,何必再托我给你找去”
赵海涛认真地说“没
邹宇平推了他肩膀一把“得了吧你考不上,我我把身上这件米黄色大衣输给你”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倒觉得,赵海涛做好“万一”的思想准备,也是应当的。便对他说“考不上你也不必灰心,可以继续业余钻研数论嘛”
赵海涛严肃地摇摇头说“考不上,那就是说,国家找着更有培养前途的人了那我就放弃数论的研究,改攻实用数学头一步,就是考虑用运筹学,来改进我们废品回公司的工作”
他这想法,出乎我和邹宇平的预料。我看见,邹宇平敛了笑容,渐渐现出一个深思与钦佩的表情,愣愣地望着赵海涛。
电报大楼的报时钟声提醒我们,已经十一点了。邹宇平和赵海涛都需要立即赶到单位,去上十一点半的班。我们该分手了。
赵海涛骑车的身影很快消逝。我和邹宇平走到前门才正式分手。邹宇平朝我笑了笑,便转身径自往工厂走去了。他那裹着米黄色大衣的身影,久久地
不知不觉地,我已经漫步
忽然,一个强烈的想法攫住了我我要把它倾诉出来
呵,让我们信心十足地预言我们的生活将变得更加美好,我们的灵魂也将变得更加美丽
197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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