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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他(第1/3页)

公元一千九百七十六年四月五日夜九时三十四分,我站
我和肩靠肩的几位抄诗者同时回过头去,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陡然,本来故意搞得灰黑一片的广场,每个灯柱上的所有圆灯猛地全亮了。
这时已是九时三十五分。
我本能地随着激昂的人群转身朝广场西南角跑去。正当我被愤怒和惊愕弄得几乎
这时传来了第一批残暴的踢打声和惨叫声。“冲出去啊”是他
也许是残暴的歹徒一时疏忽,更可能的是被集合去的并非全是冷血动物而有意“网开一面”,我和五六个“幸运儿”竟得以冲出了包围圈。
回到家里,我气愤得一阵阵打颤。我恶心,我想吐。爱人一旁安慰我,但我只锐利地射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她虽聪明,却太善良。她猜到了压制,却绝对想象不到带血的棍棒。
披着爱人送到肩上的旧呢大衣,我呆坐了整整两个小时。爱人把我抄来的诗文,同前几天我俩已经誊好的诗文合到一起,搁到了装大米的陶罐的底部。我听见她做这件事的声音,却没有跟她说一句话。爱人办完了这件事,便和衣
我的思绪从冷冻般的愤怒,逐渐化为针扎般的痛苦,又转为沉重的思考,最后,却只剩下了那灯柱上青年的形象,和他那每个字都有千斤般重的激昂号召。
我是个业余雕塑爱好者。我觉得心中已经屹立着一尊无比壮美的塑像,我完全忘记了有被追捕的可能,我不想吃,不想喝,不想睡,只想立刻把心中的这尊塑像再现出来。我忽然产生了一种感觉,就是我负有一项重大的历史使命,我必须完成这尊塑像,不管我需要冒着多么大的风险。
当爱人惊醒,走拢我身边时,我手持的画板上已经出现了最初的草图。那攀着灯柱扬臂疾呼的青年形象,一下子就攫住了爱人的全部身心。
“谁”她双手搭
“他一个英雄一个大家都应该记住的人”
是奇迹也不是奇迹,我一直没有被捕。被“”控制的公安局派人去厂里查过我,党委并没有专门商量过如何应付这种事,但他们面对公安局拿来的明明有我侧影的相片,却个个表情自然地否认厂里有这么一个人。合同医院的大夫

爱人总是抢着回答“架线工。”
熟客来了,我就拿出设计图,请他们看,一边小声地传达着他的召唤。
厂里的几个小伙子轮流来当模特儿,搂着我那小平房里的旧木柱子摆姿势。我总是不满意他们,常常说“都不能传神。应该找到他,请他自己来。”
“是呀,该找到他”爱人这么说,同志们这么说,我也这么说。
但是,
我们的估计从方向上看总是正确的,但我们的估计从程度、速度上看却总还是显得保守。我以为起码还得“病休”上一年,才有可能到市公安局门口晒晒太阳,没想到仅仅半年以后便云开雾散。
“我恢复了上班,
我开始积极地寻找他。
公元一千九百七十七年一月八日下午二时许,我徘徊
我不仅仔细地每一份贴出的文字,而且,还用了很长一段时间由西向东,由东向西,仔细观察着前来这里的第一个小伙子我想,如果他还健
我没有等到他,却得到了一个宝贵的消息。
我想,这应该就是他。我气喘吁吁地按地址找到了那条名称古怪的小胡同,这条胡同
我一眼就看出那不是他。我面前的小伙子管年龄上同他差不多,大约有二十三四岁,相貌却完全不同头
说实话,一开始,我对他的印象并不好。他显得疏懒和慵倦,完全没有我预先臆测中的那种雄姿英态。
作了简单的自我介绍,说明来意之后,我不免问他“你是为什么被捕的呢”
他淡淡地说“他们说我
他似乎没有兴趣重述那些议论。我也就暂且不问。我环顾着他家的小屋,只有十二平方米的样子,简朴而整洁。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呢”
“我妈。她是个会计。她有冠心病,身体不好。”
“你被捕以后,她一个人可怎么生活呢”我不禁同情地问。
没想到,他反而微笑了,神一振地说“怎么生活从某些方面看,她生活得要比以前还好因为,自从我被捕的第二天起,我们单位就不断有人来,有的留下一捆芹菜,有的撂下两个果子面包,有的来了就抢着洗衣服;还有一天,来了四个小伙子和一个姑娘,姑娘把妈妈拉去逛天坛,等妈妈回到家,屋子整个重新糊了顶棚,喷了墙壁,样样东西都掸过、擦过,炉子上的铁壶也用去污粉擦得锃亮;
我望着那张仍旧挂
看来,我不应当执拗地把眼前这样的青年当作超人的英雄去看待,那样,我反而会求全责备,反而不能
我改变了采访式的态度,同他闲聊起来,像面对着火车上恰好坐
他终于告诉了我,他
就为了这样一段话,他被关押了九个多月,进去就遭到毒打,因为他也姓邓,所以打得格外厉害。最后他脊椎被打坏,造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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