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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椅不属于我。因为我还没有“她”。
我倚
忽然,
划船的是个绝妙的姑娘。她两只细白的小手娇柔地握住桨柄,两条并着伸得直直的腿裹
我对她报之以微笑。对任何一种美丽、幽雅的事物,难道不应当都这样对待么
“是你的吧”她用下巴颏指着。
啊,那书是什么时候从我手里掉下去的我弯下腰,要拾取那本书,而她却已经从船上站起身来,把书拿到手了。船因此大幅度地颠簸着。她快活地尖叫起来,这时一只船桨落到了水中,并且立即漂走了。她仰起头,娇嗔地对我嚷着“都是你都是你书我没了”
我翻过栏杆,望着漂走的船桨,正犹豫着,只听她命令说“快帮帮我呀”于是,我跳进了船中,小船仿佛就要散成碎片了。一阵猛烈的颠簸,她的两只小手不由得握住了我的左右胳膊,这时我才
当我们终于
我那本书放
“你是中文系的还是西语系的”她问我。
“你怎么见得我是大学生”我缓缓地拨动着船桨,把船儿划进垂到湖面的一笼柳枝中。
“这书上盖着你们学校图书馆的戳儿呀”她得意地微笑着。她眼睛真尖,
“这是我跟别人借的。”我告诉她,“我是个待业青年。”
“得了吧。”她那鲜红小巧的两片嘴唇生动地开合着,“谁也甭想蒙我,我会相面。”
她真行。我只好“从实招来”“我是物理系的。你以为学物理的就不爱看吗”
“我不那么认为。”她笑得多甜,多美,她的神情多么舒展迷人。“你才会瞎以为呢你准以为我们学舞蹈的根本不知道谁是爱因斯坦。可是我就翻过他的狭义相对论,ec2,对吗”
原来她是学舞蹈的。是呀,她怎么会是学别的呢看,她那修长的双腿,她那袅娜的腰肢,她那富于表情而毫不显得做作的面容,她那纤纤素指和秀美灵活的脖颈,显然都是为奥杰塔,为吉赛尔,为葛蓓利亚而存
“你想什么呢”她的声音惊破了我的幻觉,我的视网膜上重新出现了她,她那毛线衣的高圈领里织有金线,使人联想到莲花瓣上的纹路,她真美。她评论我说“你这人真爱冥思默想”
冥思默想我笑了。我喜欢她用这样的词汇形容我。
当交船上岸,并排坐到浓荫下的长椅上时,我已经成了她的哥哥。而她,成了我可爱的妹妹。
“我一个人
“我会保护你的。”我说,“以后你放假,就到我家里来。我家住
“梵王渡路,侬晓得哦”她操着上海音告诉我,随即又恢复普通话,补充说“解放后改名字了,叫万航渡路。上海翻译外国电影的影片厂就
“真的吗”
“不信你问我大姨好啦”
“你大姨”
“对。她叫李梓,你听说过吗”
“当然,她给好多电影配过音。她的声音真好听”
“是吗可是你哪知道,她跟我妈妈吵嘴的时候,那个声音才叫难听呢”
“吵嘴,为什么吵嘴呢”
“还不是为了我。妈妈要给我买钢琴,她反对。”
“为什么反对呢”
“她说我朝舞蹈方面
“你妈妈她也是搞艺术的吗”
“你这个人,查户口吗”她笑吟吟地望着我,一点也不生气,“反正我得暂时保密。”
我们久久地
不知为什么,她这苦笑竟使我格外动心。
夕阳敛了余晖,整个公园顿时变得黝暗起来。我这才意识到了时间的流逝。
“呀,得去上晚自习了。”我对她说,“我还从没迟到过呢。你们也有晚自习吗”
“当然。”她满不
“对于一个舞蹈演员来说,文化修养也很重要啊。比如乌兰诺娃”我随口说着。
“哥哥,你训我了”她截断我的话说,“你跟欧阳竹一样,净爱训人”
“谁是欧阳竹”
“就是跟我一块从上海来的去年舞校从上海考区一共只招了我们两个人。她跟我可不一样,她老是那么正经八百的样儿”
“我也是正经八百的样儿吗”
“有点。”
这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公园门口。
我这才想起来问她“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乔莎。你能猜出这两个字吗”
“乔老爷上轿的乔”
“干吗那么俗乔治桑的乔”
“莎士比亚的莎,对吗”
“对。哥哥,你呢”
“我叫宗晓钟。你当然猜不出是哪三个字,干脆我告诉给你祖宗的宗,对不起,这姓很俗;东方欲晓的晓,闹钟的钟”
“晓钟哥哥我真高兴,认识了你”
“我也一样。可是我们,以后怎么办呢”
“把你家的地址给我吧,我会去找你的。”
“你下星期日就来吧。早点来。一早就来。你当然爱听音乐,我有好多录音带,我自己还做了音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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