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裹挟着往外去,没有丝毫办法。
到底鲤儿比姜掩先到。
湛君虽仍万分焦急,但鲤儿在身边,她渐渐的也能定下心来。
鲤儿正处于能走还不会走的时候,不必旁人扶也能自行站一会儿,而且站的稳当,只是他自己是很想走的,于是频繁地踢脚,这时候就要人搂着他两边腋下托着他两只胳膊,护好了他,再借他些力,他能摇摇晃晃走出好几步。
湛君气力不足,总怕自己失手跌了他,所以教鲤儿走路这事一直是莲娘并几个使女做,湛君只是一旁看着,笑得温柔又满足。
她愿意笑,元衍比她还高兴,只是她是为鲤儿笑,元衍心里便有些气闷。
这么喜欢小孩子,自己亲生的却不肯看一眼。
话讲的那么好听,很关心他似的,但其实根本没去瞧过他。
因为叫她太疼了,所以不愿意见,那怎么还这么喜欢这个?这个可是要了他母亲的命。
元衍愈想愈气,于是吩咐渔歌:“去夫人处将小郎君抱来。”
渔歌行礼应是。
“不准去!”
“为什么?”
“就是不准去,我不是早说过!”
此刻正是在元府大门外,人多眼杂,元衍到底没再继续讲什么话,只是胸口起伏汹涌如海,一双眼睛盯着湛君瞧。
湛君咬着唇,扬起的一张脸上满是倔强,明晃晃写着不肯屈服,瞧着竟有些委屈相,仿佛旁人欺负了她。
元家的二郎何时有过这般受窘的时候?
戍卫使女皆垂首屏声静气,只当自己不在。
只有鲤儿还踢着脚自顾哈哈笑着。
不知过了多久,元衍忿忿甩了下手臂,转过了脸。
渔歌轻轻呼出一口气,才抬了头,见遥远处一辆马车疾驰而来,立时喜上眉梢。
“少夫人快看!可是贵客来至?”
湛君骤然抬头。
第94章
湛君立在日头底下, 愣怔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从马车上下来,身上沾带着朝阳的光彩。
过去的事在这一刻又都回了来。
绿竹青翠逼人,风吹过宛如层层浪涛, 只是闭目倾听,就能轻易消磨掉半日的时光。
竹案上胡乱搁着书, 正中间是盛水的蓝色琉璃罐子,终年泡着花和叶, 夏天时会有指甲长短的鱼儿在里头游。要是书读的无趣了,手就伸进罐子里头搅,无论摸到什么,都摊在掌心里看一会儿再放回去, 要是鱼, 或许会突然跳起来,“咚”一声正好砸进罐子里, 溅起小小的水花, 淋出几点湿意在书上, 润出墨晕。
读书很容易不耐烦, 她最喜欢出去, 一个人走走停停, 看云看花看水,困了就躺在石或树上睡。她总是学不会小心, 经常弄脏或刮破衣裳, 英娘收拾时常常絮叨, 末了一定讲一句:“等我告诉先生去,这回一定叫他管教你。”
她是不怕的, 先生肯定不会罚她,连重话都不会讲, 他只会笑着叫她下次再出去要当心,衣裳不打紧,人千万不要伤着。
每次都这样,她看向皱着眉头的英娘,神情得意极了,英娘伸出一根手指,狠狠点她的额头。
于是她也皱起眉来。
风吹来不知何处的落英,沾到弯翘的长睫上,眼睛眨了眨,闭上再睁开,点她额头的人长着一张几乎算得上陌生的脸。
“你跑哪里去了!你是要我的命啊!”
声音语调却是熟悉的。
湛君以为自己会哭,可是没有。
她煎熬着支撑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刻。
脸发热,烫得很,牙却打颤,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
她不能行错一步。
于是眼神越过英娘,看向不远处的姜掩。
姜掩瞧着没什么变化,气度仍从容,或许眼角的皱纹更深刻了些。
“先生到了哪里?那么久都找不到你,叫我好等。”
英娘愣了愣,看着眼前的人,疑心她并不是那个自己养大的孩子,求助似的转过头去看身后的姜掩,满脸的茫然错愕。
姜掩只是道:“湛君,我来是带你走的。”
因着这句话,湛君觉到了莫大的满足,眼前起了雾,泪水在眼眶打转,她微微抬起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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