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侣,是以便有了这么句浑话。
可
“这糟心的世道。”她忿忿嘀咕着,更衣去了。
李恪昭主政屏城短短一年,当地便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今的屏城码头,热闹繁忙已非去年此时可比,连别国商船也不远千里自澜沧江贩运远地货物来逐利。
若是大宗货物或稀世珍宝,自需进城寻买家。但若是日常小物件或零碎尾货,商船的东主们就
寻常百姓过日子,自有明的持家之道。许多人会起早赶到码头来等着,碰碰运气捡些便宜买。
如此这般,码头清晨的临时集市热闹也不逊城中。
岁行云月余不曾出门,瞧着这景象倒也新鲜。与无咎辞礼后,她便独自溜溜达达逛集市小摊去,留李恪昭与他单独话别。
待她走远,李恪昭才低声对无咎道“设法去一趟希夷山。”
“可是要求见神巫需问什么”无咎道,“哦,那你佩玉得给我。”岁氏神巫可不是说见就见的。
李恪昭摇头“见岁氏族长。不管你用什么借口,问他岁氏字辈排行,越全越好。问到之后立刻遣人传信于我。”
无咎不解“你无端端问别人族中字辈排行做什么还要得这样急。就不能等我三个月后回来再告知你”
“啰嗦。你只管去问就是。”
李恪昭有个极其大胆的揣测,只需问过岁氏家谱上的字辈排行就能论证对错了。
“还有,若苴国安全,就设法寻个好的工坊打一支长刀。”李恪昭又道。
苴国多铁矿,冶铸工艺为当世顶尖,天下最好的兵器皆出自苴匠。
无咎稍作沉吟,笑了“尊夫人当真与众不同,珠宝美玉、胭脂水粉确是哄不好的。”
“她确是与谁都不同。”李恪昭遥望江面,沉声道。
送走无咎后,李恪昭跟
他们二人今日衣衫都量低调,看起来就是一对家境不错的年轻夫妇而已。
岁行云天生是个“见人自带三分熟”的德性,跟什么样年纪的摊主都能聊上几句。
“我是听说苴国
岁行云半蹲
小少年言行举止斯斯文文,却肤色黝黑,显是家道中落后很吃了一阵子苦的模样。
“不瞒夫人,哪是有家不得归我随叔父逃出城时,杜雍已是半城废墟,没家了,”小少年抿唇,低下头去,苦涩笑笑,“此番途中听闻屏城接纳各国流民,叔父才说来探探风。夫人是屏城人,可否指点一二屏城郡府当真允异国流民
“那自然是允的。官府年初就张贴榜文了,”岁行云转头扯了扯李恪昭的衣袖,“对吧”
“嗯。详情可去副丞府问询。”李恪昭言简意赅。
他脸色着实不亲和,小少年不敢直视,只小心掀起眼皮觑向岁行云“敢问夫人,听说
岁行云挠头“这我也不清楚。”转头又去看李恪昭。
李恪昭道“屏城设士农工商军五籍。落籍不同,交保自也不同。军籍不必交保,签生死状即可。”
屏城新政军籍者本人衣食住行全由军府承担;每户若有军籍者一人,可免两年田赋;若孤身无依者落军籍,军府则将两年田赋换算做钱银直接
这对无地的异国流民来说无疑是条极好的活路。
“当真”小少年眼前一亮。
岁行云笑道“他说的就一定真。信他准没错。”
小少年很是欢喜“多谢夫人多谢先生呐,夫人瞧瞧这里有无看得上眼的小玩意儿,我送您,不要钱。”
“你叔父叫你顾摊,你却胡乱送人,仔细他回来骂你个满头包。”岁行云粲然笑开,认真挑了个做工还算巧的鸳鸯壶,催促李恪昭付钱。
李恪昭问了价格,眉心蹙紧“这么便宜”
“就地撂摊,自比城中商铺要便宜的。”小少年答。
离开码头往南城去的途中,岁行云看着手中的鸳鸯壶感叹不已。
“卖这么便宜,吃一碗扁食都不敢加肉码子。那小可怜黑痩黑痩的,定是逃难途中没吃到什么好。瞧着分明是眉清目秀的底子,若养得白白胖胖定是个好看的小子。”
李恪昭古怪地以余光瞥她一眼,扭头唤了随行
“去告诉卫令悦,码头的临时集市因无税负,物价较低,对城中店铺、摊贩或有影响,让她自己派人核实看有无整顿定税的必要。”
岁行云目瞪口呆“喂,这位大兄弟,人家逃难途中做点小生意糊口,雁过拔毛不合适吧”
“等那小子赚得多吃得好,养得白白胖胖了,那更不合适。”李恪昭骄矜白她一眼,双手负
其实想也知这话是闹着玩的。
如他所言,码头临时集市的物价过于低廉,对城中遵纪守法交税的本地商贩确实有些不公。
岁行云笑笑,倒也不胡乱插嘴政务之事。
两人一道去了南城,沿街信步,挨个商铺、小摊去询问各类物价。
若全程光问不买也奇怪,旁的东西岁行云没什么兴致,吃吃喝喝的倒愿花钱。于是正事办得如游玩,难得做了大半日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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