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天和二年的这个正月刚过。春寒不减,雪满长安道。
叫京城百姓已津津乐道了些时日的那件大事终于到来了。
今日,当今的摄政王祁王,将要迎娶安北都护大将军姜祖望之女,长宁将军姜含元。
关于姜女其人,早年
据说当时,就是否要打那一仗,姜祖望麾下战将意见不一。
实是自古以来,少有女子从军,至于如此出众者,更是凤毛麟角,所以战报入京,引起轰动。当时还
人人都是好奇万分,终于等到了今天这个日子。据说,女将军一行,昨夜便已至去北门光门十数里的渭河渭桥畔了,那里有座驿舍,早几日前已清空闲杂人等,洒水除道,还
管今日路禁,天门司地门司以及禁卫各营都出动人马,沿途几十步设一桩,但依然挡不住好事者的脚步。闲人不辞路远,纷纷出城奔去渭桥,至于城内,那条通往摄政王府的通衢大道和王府附近,道旁更是早早便挤满了男女老少,就等着摄政王迎女将军,热闹之情状,堪比元宵。
姜含元独自身处驿舍,一身嫁衣,立于窗前。
窗外远处那道隐隐虹影,便是渭桥,连渭水南北两岸,是长安通往渭西和渭北诸多州郡的中央主道。千百年来,或西行,或北去,或迢迢奔赴黄金殿,红尘紫陌间,就是
暮色渐渐浓重,积雪垂枝的桥头柳上,忽然亮起了特意为今日而悬的第一盏灯笼。接着,第二盏,第三盏几乎是
耳边传来叩门声。是侍郎何聪亲自来请,说摄政王领着迎她的翟车已到,此刻就
她知道的。片刻前,耳中已飘入那肃穆而平和的钟鸣礼乐之声。
“出来了出来了”
远远错落立
暮色朦胧,红光满天。
竟好似不过只是普通女子的样子,并不见传闻里的身高八尺腰阔十围金刚状。人群再次骚动,或失望,或讶异,或怀疑,噫叹之声此起彼伏。
来接她的翟车已经停
姜含元登上了这辆婚车。
天完全黑了下来,一轮圆月,皎若银盘,升上长安的夜空。
翟车穿城门而入,掺着嬉笑和呼唤的喧嚣声骤然放大,浪涛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人彻底淹没。长安的街市,本就万家灯火,今夜更是辉煌灿烂,火杖映亮了半城,夺走了月辉,红透了残雪。那光沁入了车外覆满的锦帘,车里也朦朦胧胧了起来,人若浮于一个虚幻的梦境。
车轮不紧不慢地碾过道上平铺的条石之间的缝隙,微微颠簸。姜含元上车后,便感到有些疲倦,靠着,阖目,忽然,夹杂着阵阵“千岁永安”的喊声,前头道路两旁,又起了一阵如雷般的群呼。那是民众为今夜这位正骑马行于大道中央的摄政王的风采所夺,自
“阿娘女将军
姜含元本被马车颠得有了些昏昏欲睡之感,那童子的嚷声,倒是叫她醒了些。她忽然觉得,这趟长长的,令人除了疲乏还是疲乏的旅程,好似终于变得稍稍有了几分趣味,因这一句烂漫无忌的童言童语。
束慎徽据说颇得民心。看来确实如此。月圆之夜,连长安城里的懵懂童子,都
放心。
她的唇角微微勾了一勾,也不知是说给那忧心忡忡的童子,还是此刻车前马背上的那道正接她去往摄政王府的背影。
就算那个叫姜含元的人,便是真的能够月夜化身,她也不会吃了那人。
从她明事的第一天起,她便明白,上了战场这个修罗地,她没有任何先天优势。她唯一的优势,就是她会比别人付出更多,心志更加坚忍。手磨出血泡,那又如何,自会结痂愈合。再磨破,再出血,再结痂。反反复复,终有一日,当双手覆满了厚茧,便再不会感觉到疼痛了。
那一年她十三岁,兵书,参过战,杀过人,整日和兵卒一道摸爬滚打。她总是沉默的,从早到晚,满头满脸的灰和土,身上带着摔打的淤青,还有仿佛永远也洗不干净的泥巴和汗水的混合味,看起来,和身边那些因家贫无依而不得不早早投身军伍的小卒没什么两样。周围的人也习惯她的存
秋,武帝遣三皇子安乐王北巡抚边,来到了雁门郡的西陉关。
安乐王时年刚满十七,未及弱冠,犹少年之身,容貌美而清举,举止贵而文雅,人人以为他会高高
但是很快,随着安乐王的到来,一切顾虑皆消,无论是他初到宴饮便下到军营与军士笑谈共饮的潇洒随和,还是随后表现出来的器局与风度,都无不令军营上下,为之折服。
他将
那天天气晴好,北狄哨望很快
距离过远,射来的箭簇最后只落于高地前的坡下,插入了地,但这般阵仗,依然叫人捏一把汗,随众当中少有不变色者,他却神色自若,足下分毫未动。狄营守军终于放弃射箭,却是心有不甘,于是便用学到的中原话大声谩骂,骂声不堪入耳,随风隐隐传到。
当时同行众人,包括姜祖望,再次变色,这回却因怒气,恐安乐王会被冒犯,便欲召来弓兵,以盾护身,前出十数丈后组织回击,如此,箭应当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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