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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丁汉白所说,丁尔和叫丁可愈松懈看管,给纪慎语放行。丁可愈乐意,一是监视辛苦,二是经过相处,他觉得纪慎语人还不赖。
第二天中午,六中门口停着辆面包车,纪慎语放学就钻进去,一路嚼着糖豆儿唱着歌,直奔了潼村。瓷窑已经大变样,一批批货排得紧凑,那火膛时时刻刻都不消停。
还是那间狭小的办公室,四个人边吃饭边开会。房怀清问“丁老板都自立门户了,你什么时候出来跟人家双双把家还”
纪慎语哪知道,答不上来。丁汉白接下这茬“快了。”他看着新鲜的交货单,数字密密麻麻,型号规格数量,最后是总价,数学不好的能呕吐出来。
一抬头,
他又说一遍“真的快了。”
就为这么一句,纪慎语开心开胃,吃包子都咧着嘴,被房怀清骂没出息。午休短暂,他与丁汉白窝
看好的大楼不等尾,要立刻申请,古玩城张罗起来要办许多文件,各方面都要疏通关系,再然后是宣传,让圈子里的人认那新地方。
首先需要的就是大量资金。
太多有想法有雄心的人放弃
丁汉白的钱主要来自瓷窑和古玩,前者需要时间,后者需要契机,而现
当初梁鹤乘说过,原来的徒弟只学了不到七分,学完只图财不进,所以房怀清如今只能靠边站。釉水配方早写好的,丁汉白也摹好了各色图样,休息够了,纪慎语待
他摘下口罩,对上同样脏兮兮的丁汉白,凑近闻闻,呛鼻子。丁汉白累瘦好几斤,捉他的手揉指腹,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给他擦拭。
纪慎语问“还差多少”
丁汉白答“修的那八件以理想价格全部脱手。”
这行脱手的难度和捡漏不相上下,何况是以理想的价格。“开张吃三年,给我来个能吃三年的宝贝吧。”丁汉白语气夸张,唱戏似的,“文物局那边办好了,相关的部门挨个跑,就怕软件都已到位,硬件却没跟上。”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现
丁汉白攥住他的手,攥手心里,说“不好意思。”
他一脸茫然,丁汉白又说“小小年纪跟着我,又费力又费心,让你辛苦了。”
纪慎语一时怔着,这人第一次这样低声下气地讲话,浓浓的歉意,并
此时此刻,他无比想让丁汉白回家。
前院的客厅,那一方小院,丁汉白这只奔波疲惫的鹰该归巢暖和片刻。他想沏一杯绿茶搁
“师哥,别这样。”纪慎语说,“我晚上和你吃完饭再回家,好不好”回去挨骂挨揍都无所谓,什么都无所谓,无忧无虑时浓情蜜意,焦头烂额时共渡难关,他哪样都要做。
直待到傍晚时分,临走又交了一批新瓷。
他们回崇水旧区,那片破胡同这会儿最热闹,家家户户飘出来饭香,小孩儿们挡着路踢球跳绳,下班的能把车铃铛捏出交响乐。一进胡同口,他俩同时望见家门口立着个人。
昏暗瞧不清楚,走近些,听见着急忙慌的一声“大哥”。姜廷恩等得心衰,蹿到丁汉白面前急道“你们怎么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们私奔了”
丁汉白说“你再大点声,生怕街坊四邻不知道是吧”
姜廷恩一把拉过纪慎语,做惯了狗腿,此时竟然有些雷厉风行。“今天老二来三店,看了账本,动了资金,用三店补二店的亏空。”天黑,他气红的脸却格外明显,“我回家找姑父,姑父病着,咳嗽声比我说话声都大,老二还说我不姓丁,没资格”
纪慎语十分镇静“我也不姓丁。”
“”姜廷恩着急上火,恨不能倒地长眠。他的确不姓丁,可玉销记是他姑父兼师父的心血,有序维持了这么多年,怎么能让人钻了空子
他壮起胆子揪住丁汉白衣袖“大哥你贵姓”
丁汉白叫这忠诚热血的傻子弄得一乐,挣开,揽住纪慎语进门,故意喊得响响亮亮“师父,晚上有什么好菜”
姜廷恩白长这大个子,拉不到救兵都要哭了。他掉头跑走,不甘心不情愿,打车回家找自己爹。姜寻竹无比尴尬,哪有小舅子无端管姐夫家事的话没说完,姜廷恩又跑了,一股子身先士卒的架势。
丁家大院灯火通明,铜火锅涮羊肉,奇了怪了,每次吃这个准没好事儿。
白气袅袅,丁延寿捧一碗骨汤,毫无胃口。丁尔和还是一副温良恭俭的模样,为大家剥着糖蒜。他问“老四,跑哪儿去了”
姜廷恩说“我去找大哥,找纪珍珠”他只想着用丁汉白示威,一开口就把那对苦鸳鸯卖了。
丁可愈一惊“他们偷偷见面了”心虚地望一眼丁延寿,他没把人看好,生怕挨骂。姜廷恩说“二哥,你先是搬了南屋的料子,今天又来挪三店的账,你们二店不赚钱,凭什么要我们三店出血给你们补”
这是明刀明枪地杠上了,姜漱柳要劝说时被丁延寿的咳嗽打断,丁尔和解释“无论哪个店都挂着玉销记的牌子,都是丁家的店,挪账也是给自家的店解一时之急。”
姜廷恩说“的确都是玉销记的牌子,可这些年二店归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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