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时, 梦忽然多了起来。
梦到那条长长的乡下野路,尘土飞扬
妈妈的旗袍跟荷花是相得益彰的,走了几步,娉娉婷婷, 步下婀娜似会生莲。
早就淡忘掉的妈妈的脸
更多的细节
安问不知道这是一种追忆, 还是一种编造。梦里他被放下
真是奇怪啊,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等妈妈来接他时,把妈妈的脸都忘记了,只记得她偶尔不耐烦火躁的数落。
现
她好像说过“问问,回去,妈妈很快来接你。”
车子调转,离福利院越来越远,他不顾一切地追,摔了个狗啃屎,小小的皮鞋也摔飞了,妈妈从窗口探出半个身子,风顺着吹,将她的卷
妈妈的嘴唇一张一合,声音被风吹远。
远到十三年后安问的梦里,才听清是“宝贝,不要哭,妈妈很快回来。”
枕头如何被眼泪浸湿,当事人并不知道。安问睡得并不安稳,恍恍惚惚醒来又睡去,眼泪顺着眼角滑入鬓角,翻个身,眼泪又滑过鼻尖,流入紧抿的唇缝中。
说不清他是清醒还是沉睡的,梦里的画面声音都历历
妈妈没有不要他,所以他等了十三年,并不算久,也从来不傻。
再睁开眼时,是被楼下的交谈声吵醒。
吴居中没走,安安静静地一旁写教案,应当是分神着的,否则不会那么快察觉到安问的清醒。
落地窗外,黄昏涂满玻璃。
安问撑着起身,瞥了眼外面的天色,吴居中抽了两张纸巾给他“擦擦。”
安问抬起手,指腹压上眼底,触手一片湿滑。他现
“我也不知道你是哭晕过去了,还是哭累了睡过去了,本来想喊人的,但我觉得如果你真的需要你家人,刚刚就不会用那种眼神求我。”吴居中说明前因后果,抬腕看表“一共睡了两个小时十分钟,已经过了我们的授课时间,但没有人来催,我估计”他停顿,委婉地说“你爸爸可能太忙了,顾不上。”
他并非有意留下来介入学生的家务事,毕竟这么大的阵仗,他就算没听清,也能察觉到。聪明的成年人早就识趣告辞了,但吴居中实
安问掀开薄被下床,对吴居中点点头,脸色苍白,但情绪已比之前平静许多。
吴居中观察他的神色“你记不记得之前
安问张了下唇,怔然了短暂的两秒,又闭上了。
吴居中没有勉强他,递给他一杯水。安问接了,拉开椅子坐下,
吴居中冷静而默契地说“我今天开了车来的。”
安问放下笔,对吴居中扬唇笑了一下。
与下午那种近乎崩溃的脆弱比起来,现
他就这样拉开门,抓住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两手空空的,像个客人一样地走出自己的房间,赤脚走上被擦地锃亮的实木地板,昂着首,笔直着脊背。
却不想一下楼就听到安远成的声音。
“你是觉得,你作为一个小辈上门来,又是任五桥的儿子,所以打定了算盘,认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么”
因为哭了很久而微肿的眼睛蓦然睁大了。安问的脚步顿住,停留
是任延任延来了吗刚刚一直
他扭头望,吴居中拍了下额头,低声“我给他
任延里面穿着篮球服和运动短裤,黑色护腕还束
他无法回忆
任延也想不出
“我想带安问走,希望您能成全。”任延坐
“我听说你昨天晚上
“是。”
“任五桥这么内敛的人,是怎么教出你这么脸皮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儿子的”
安远成老神
“这件事跟我爸没关系,他不知情。”
“是吗”安远成无声一哂“崔榕和任五桥,应该早就知道你跟安问的关系了。一直瞒着我,怎么,是知道自己是同性恋,见不得光,没有正经人可以勾搭了,所以才合伙诱骗我儿子吗”
任延的喉结滚动,吞咽下心口压抑的努力和烦躁,但语气分明已经沉了下去“安叔叔,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跟我父母没有关系,还有,同性恋不是病,希望你可以正视安问的天性,尊重他的选择。”
“他有什么选择他又有什么天性同性恋需要尊重吗如果神疾病只要尊重就好,那神病院是拿来干什么的把人送进去,然后说我尊重你,就能皆大欢喜了”
任延轻轻蹙了下眉,深吸一口气保持克制。心里默念三遍“这是安问的爸爸,跟他起冲突只会让安问难堪,只会让事态更糟糕”如此三遍后,他才再度开口“同性恋不是神疾病,不需要医治。”
“你作为一个同性恋,当然会这么说,没有一个神病会承认自己是神
病。我已经找好了医生,他会治好安问的。”安远成轻蔑地垂下眼,不想再看任延“你回去吧,我没兴趣替别人管教儿子,但你也别想祸害我儿子。”
“你找了什么医生”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问你”任延打断他,深吸气,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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