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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供(第1/3页)


什么“鲁智深”别大惊小怪的,我已经说了,这个“鲁智深”是个姑娘。她名字叫卢枕云,比我大四岁,已经二十八了。她姓卢而并不姓鲁,却得了个“鲁智深”的外号,这是为什么呀一开头,大伙这么叫她,不过是因为她长得丰满壮实,粗眉大眼,而且嗓门大、心眼宽,爱
怎么个“醉打山门”这就先得把我俩住的那间宿舍说说。
我俩住的那间宿舍,
我们宿舍里,有一张上下铺的床,还有一张单独的床。因为原来是三个人
“嘿,小玲子,咱俩换着睡”
我没明白她的意思,就说“你别动,我搬到下铺睡不就结啦”
她甩着嗓门笑了“我早憋着篡你那个位啦”
我说“睡上铺有什么好爬上爬下的,烦死了”她已经
我说“行啦,要不,我搬下铺,你到上铺,你那张床还给总务科,这屋子还宽裕点儿”
她冲我一扬下巴颏“去你的我翻个身咔啦咔啦响半天,你乐意
我就跟她换了。
换了两天,我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睡上铺。她有嗜好,就是看书。她这人最爱斜躺着看书,我多次提醒她打上小学老师就告诫我们,不要躺着看书,这样毁眼睛。可她总是满不
她看书有几个让人纳闷的特点,这里也顺便说说。一是她爱看书却几乎从不买书,她的书都是打各处借来的。二是她看书几乎从不记笔记,但聊起来却能引经据典,不但记忆力惊人,而且经常有融会贯通、举一反三的见解。三是她看书很杂,却从不随潮流赶时髦。比如有一阵厂里提倡政治理论书籍,她却偏大厚本大厚本地什么子夜、约翰克利斯朵夫;如今厂里的青年人盛行外国了,她却又常捧着马列主义经典著作津津有味地躺
呀,说走题了。还是说“醉打山门”。那是今年夏天的事儿。那天热得不行。我俩都是中班,下了中班洗完澡回到宿舍,还是浑身冒汗,心里冒火。我俩把门反扣上,爽性就穿个马甲、裤衩,
“小玲子呀,劳驾,给我把茶沏上吧”
她无论多热的天,都要喝滚烫的热茶。
我给她沏好了茶,递给她,她大大咧咧地对我笑笑,接过茶,把茶杯搁到她特制的固定
不记得过了多长时间,我列完了计划,觉着燥热难耐,便拿脸盆到外间打来一盆凉水,别好门,脱下马甲,擦洗起来。
正擦洗着,忽然,只听见她一声怒骂“臭流氓”同时便是泼水声和一个男人的“哎哟”声,紧跟着是从椅子上摔倒的声音和逃跑的声音。我惊讶地抬起头,只见她坐
有关的情况就不多说了。第二天,那个蹬着椅子从我们宿舍门上的气窗朝里偷看的家伙,被保卫科给叫去了,他半边脸上全是热茶烫出的燎泡,真叫活该
这就是“醉打山门”事件。“鲁智深”的外号叫得更响了。这倒让我觉着心里过意不去。团员们来宿舍慰问我和赞扬她时,我劝他们说“别鲁智深鲁智深地乱叫,多扎耳朵”
可她并不怎么
大家都赞成,顿时就“鲁姐”“鲁姐”嚷成了一片。
她仰脖呵呵大笑,挺得意的。
我们俩就这么住了小一年,没闹过什么别扭,可也算不上很知心。我不大理解她。有一回问她“鲁姐,你怎么不申请入党哪”她似乎想也没想,就嘎嘣脆地回答我说“再等等。”我好言相劝“你都二十八了,下够不着团,上够不着党,不怕人家说你落后吗”她还是嘎嘣地回答我说“不怕。我才不落后呢。我等着十二大召开,看党章修改得怎么样。”嗬,她竟敢这么讲话我再不跟她提这事儿了。她真够落后的,可她这落后跟一般人的落后也不一样。我真是常常闹不清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上星期,我们车间头年退休的谭师傅病危住院了。他得的是因肺气肿而引起的肺心病,呼吸困难,幻视幻听。医院大夫跟家属和厂子方面明说难以治愈,只能采取保守疗法,控制住
当然啦,厂办公室、工会、我们车间,都派人去医院看望了他。我是代表车间去的。谭师傅瘦掉了半个人儿,脸上的每一处骨棱子都露了出来,眼睛像是掉进了坑里的两个螺丝帽;他不能平躺,只能斜倚着,嘿罗嘿罗喘得好痛苦;鼻孔里插着墙式氧气吸入器的管子,可嘴唇还是因为缺氧而变得
谭师傅老伴早去世了,他两个女儿都嫁到了外地,身边就那么个儿子。早就听说儿子儿媳待他不太好,可是我
反正有公费医疗和劳保制度保着,谭师傅的事儿,很快地大家也就都撂到一边了。
可是,前天下了早班,我回到宿舍,写了两个钟头的壁报稿子,也不见鲁姐回来。约莫到了下午四五点钟,她重手重脚地进了屋,到屋便大声粗气地抱怨说“累死我了骑车跑了半个城,愣没买着蜜供”
我莫名其妙地问“什么什么东西值当你跑半个城去买”
她大模大样地往我的床上一躺,抄起我枕边的中国青年杂志就当扇子扇,解释说“蜜供蜜供都不懂,就是一种点心,长条的,金黄的,硬梆脆的,外壳包着糖浆的”
“点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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